照片：

门口耐心等待

守候门口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 迫不及待用手推门

录像：大猩猩回家

地点：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（San Diego Zoo），2012

说明：

几乎每次去动物园，都会有令我惊异的小发现，使我觉得自己很幸运。国外的动物园，一生中怕就只会去那一次。但我每次都会碰巧看到动物精彩的一幕。

这些奇妙的动物，让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人类的顽皮性格。随后，又有幸看到它们的理性——对时间的认同。

圣地亚哥动物园，千辛万苦找到大猩猩的时候，却见它们正一溜小跑，赶往某处。我也连忙在巨大的玻璃墙外跟着跑，它们一直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。近10只大猩猩，安静下来，或坐或轻微走动，集中在墙角。有的背靠墙，伸直腿，用手惬意地握住脚指头，扭头看玻璃墙外的观众；有的蜷起脚，蹲坐着，同时用手威严地杵着地。它们的脊背挺得非常直。这时，有的大猩猩不时走到墙的一边，不耐烦地用手推一扇窗，间或拍打几下，这些大猩猩看起来年轻些，也许是小朋友。其它大猩猩不予理睬，但时不时过来瞄一下。有的大猩猩干脆面对小窗而坐。那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，因为整面墙都画满绿茵茵的竹子，一派茂密森林景象。一米小窗就悄然凹陷在茂密竹林中。要不是年轻的大猩猩总是用手拍打，根本发现不了。有时，大猩猩直立站起来，用一只手杵在窗沿上，另一只手插在腰上，活像一个倚靠墙壁小憩的人。

见状，玻璃墙外的我和观众纷纷猜测“它们在等待晚餐”。也许，那扇小窗就是食堂取食的小窗，只不过，现在还没有到开饭时间。

谁都不愿离开，就等着看有什么好戏。可是良久，没有什么动静，玻璃窗内的大猩猩依旧安静。偶尔，它们彼此之间也冲撞一下，挥手互相推一把，但是总有一方大猩猩马上灵巧躲开，所以，这种小打小闹仅持续几秒钟。似乎大家无心恋战。

我看看表，快4点半了。如果有什么晚餐，那应该是整点或半点发放吧？也就是说，4点半或5点，也许会有什么好戏登场？但我也不确定，好在离回程还早，我就耐心地守着，和其他人一样，等待。

大猩猩的生活令我非常好奇，第一次看见它们是在墨尔本动物园。感觉它们太严肃，身材相当敦实，尤其后背，大块隆起的肌肉。跑起步来，大块肌肉颤动。它们很敏捷，不轻易靠近人，对玻璃墙外的人，一点不感兴趣。相反，它们极力在维护自己的隐私。这和黄毛的猩猩大不一样。身披猩红黄毛的猩猩不仅自己爱玩，而且喜欢和人贴近，它们会佝偻着身子，坐在玻璃墙最靠近人的地方，饶有兴趣地琢磨一层玻璃之外的人。对人们拿出的书、手机、润肤霜等等，看个不休。你能感觉到它们的友善和好奇，而且无法确定它们的脸是否在笑。我总是感觉它们在笑——究竟是我们看它们，还是它们在观赏我们？无论怎样，双方都倍感有趣。

我举着相机，记录目前很安静的大猩猩。其中有一头相当大。体型几乎是其它个体的两至三倍。它坐在树荫下，就像一座黑山。

突然，大猩猩中间骚动起来，我赶快看过去，啊，原来，绿茵茵的小窗悄无声息地打开了。没有食物发放，却见大猩猩们一只只鱼贯而入，钻进小窗，动作敏捷、娴熟，井然有序。不到一分钟，玻璃墙内就只剩下那只最大的大猩猩。老人家不慌不忙，大手一撑，就悠然跨进小窗，随后，小窗悄然关闭。

原来它们回家了！哈哈，它们耐心地集聚在外，是为了等待——回家。

谜团被幸福地解开。我看看表，正好4点半。

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及大猩猩有这样的时间概念，他们一旦玩得忘我，就乐不思蜀。我突然很欣慰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当我看多了这些灵长类的庞然大物，就愈发有亲近的情感，仿佛它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……

(王建红拍摄、录像、撰写)